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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6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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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63

巨幅屏幕上播放著電影, 隨意點開的,音量很低。

暗淡的光影交錯,映照在兩人的瞳孔裏,不時, 電影裏下起了雨, 淅淅瀝瀝, 順著房檐滴滴答答,,澆濕了地板。

房間裏過分安靜,雨便像是真的下到了屋內一樣真實, 聲音就在耳邊此起彼伏。

黎初依偎在謝清硯懷裏, 平視著大屏幕, 目光散著,看到動情處抱住他的手臂, 肩膀被攬住, 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哄著。

電影裏的主人公在盛夏相愛, 陽光照在天臺上,熱浪翻滾。兩人穿過擁擠陳舊的樓道,牽著手一路跑過斑駁陽光,站在天臺上歡呼擁抱。

熾熱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,絲毫不覺著曬, 隔著屏幕都能聞到陽光暴曬的氣味。

黎初靜靜看著,忽然擡眸,“今晚算不算我們第一次約會?”

謝清硯側低下視線,覺著她這個問題過於可愛, 彎了彎唇,“不算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謝清硯笑而不語, 只是將黎初的肩膀攬得更緊些,低頭吻了吻她的發,“這些不是以男朋友身份準備的。”

低沈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從他喉間溢出,有種莫名的縱容寵溺感。

漆黑眼眸深邃,如灼浪翻湧,一浪接著一浪,在心尖彌漫。

不知道怎麽的,昏昧的燈光,模糊的側臉,黎初竟然覺著謝清硯越發的帥氣,她對這張皮相越來越著迷。

電影裏男主人公再帥,已經無法精準的猜到她的審美點上。她就喜歡謝清硯那樣表面禁欲矜冷自持,內裏卻猶如深埋一座火山,平時無欲無求,四平八穩,可一旦打開欲/望的閘口,他的重///欲陰暗毫無保留展露。

那才是他最脆弱吸引人的一面。

“之前是什麽身份?”黎初明知故問逗他。

謝清硯平時屏幕幾秒鐘,薄唇緩慢動了動,“試用男友。”

黎初覺著她這說法有意思,嗤笑聲,“可是試用期三個月欸。你才追我幾天啊?”

謝清硯箍緊黎初,略帶遺憾說:“來不及反悔了。”

黎初笑著倒在他懷裏,彎著的眼裏亮晶晶,仿佛藏了一條星河,比禮服上的金色星河還要耀眼。

她枕著他的腿,仰著頭,擡起手指觸碰他的唇,若有似無的,“謝清硯——”

她呢喃他的名字,喃喃,“許願成真了。”

“什麽?”

謝清硯怔了幾秒鐘,忽然意識到她說的許願是什麽意思,低頭矮身吻山她的唇,無關□□,很輕地貼上。

“到什麽時候結束?”

“就到這場暴雪停止。”

“如果許願有用,我希望這場暴雪不要停。”

希望他們能永遠熱戀。

“……”

在莫斯科的畫面一一闖入鬧鐘,聲音在耳邊彌蕩,謝清硯閉上眼,暗暗在心裏懺悔,他曾不甘心希望暴雪不要停,現在他想更貪心,希望黎初愛他。

黎初輕輕咬了謝清硯一口,推開他,眼神氤氳暧昧,她抱怨:“別親了,再親今晚還睡不睡了。”

薄唇在她的唇瓣上停了幾秒鐘,謝清硯重新吻了下去,沒過幾秒鐘他放開,起身一把將她騰空抱了起來。

嗓音潮濕低啞,他說:“今晚才開始。”

方才進門的時候,不過也沒真搞到那一步,服務黎初的開胃小菜而已。

黎初嬌嗔瞪他,兩條腿不聽話的胡亂晃動,裙擺纏著男人的褲腿,勾勾纏纏,迤邐靡麗如曳開的花。

顏色沖突強烈,張力十足。

房門被踢上,黎初的聲音從門縫裏漏出來,嫵媚勾人,“謝清硯,你別撕我裙子——”

翌日,天朗氣清,碧空如洗。

是寒冬臘月難得一見的好天氣,陽光明晃晃灑下來,竟然多了幾分暖意。

謝家老宅渙裏氣氛凝重。

室內安靜冷清,仿佛比外面還要冷上幾分。

謝清墨閑適地坐在沙發上,手隨意搭放在交疊的雙腿上,薄薄的鏡片下,眼神冷漠幽靜,輕抿著唇,上位者的壓迫感仍舊從細枝末節顯露。

老謝總坐在另一端的單人沙發上,雙手拄著拐,面色陰沈難看。

謝清硯進來看見兩人,短暫的跟謝清墨交換一下眼神,心裏頓時料到些什麽。

“爸。”謝清硯站著沒動。

“你還知道我是你爸。”老謝總一開口,嗓門高,剛說了兩個字,忍不住咳嗽起來,斷斷續續的費勁說完一整句,早沒了威嚴氣勢。

咳得面紅耳赤,他擡起眼睛看向謝清硯,“都兩天了,你還知道回來。我看你也沒把我放眼裏。”

要不然怎麽會不跟他商量,竟然擅自做主在公眾面前毀掉聯姻,電話不接消息不回,無緣無故玩消失,簡直要將他氣死。

謝清硯衣服事不關己的樣子,淡聲解釋,“跟女朋友過節去了。”

老謝總氣的眼睛一鼓,“你就為了個外面的女人,毀了聯姻。”

“什麽外面的女人?”謝清硯不允許老謝總這麽說出黎初,嗓音冷沈,“是黎初。”

“誰?”老謝總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謝清墨朝他投來異樣眼神,直直的看著他,充滿了壓迫力。

“黎初。”謝清硯大大方方坦白,“黎家三女兒。”

老謝總一時怔住,千算萬算他沒料道謝清硯惦記的是黎家的人,要知道黎家如日中天,自然比銀行千金好上萬分。

只不過兩家來往並不密切,他也從未往這方面籌謀,細想來,老謝總臉上的盛怒反倒淡了幾分。

“就為了個女人?”老謝總說:“你就當中悔婚。”

謝清硯淡淡勾唇,嗤笑,“悔婚?你們一廂情願的事情,不用算到我的頭上。”

老謝總聽完,單手撐著拐杖咳嗽幾聲,一雙眼在生病後似乎更渾濁,有種病態的凸出。

久久沒出聲的謝清墨,緩緩開口,“你忤逆爸的意思,得罪了銀行千金,你還有理由了。”

謝清硯深深看向謝清墨,良久,才出聲,“你希望我娶銀行千金到底為什麽,你心裏清楚。”

老謝總看向謝清墨,謝清墨道貌岸然的推了推眼鏡,輕笑聲:“我跟爸都是為了你好,還能為了什麽?”

眼神無形施壓,兩道視線在空中對視,一時劍拔弩張,針尖對麥芒。

誰也不占下風。

老謝總低吼一句,便又開始無休止的咳嗽,嗓音更是啞了,“行了,兩兄弟難道要為了一個女人反目?”

爭鋒相對的氣氛被一句話化解。

老謝總起身,招呼謝清硯去書房,撐著拐杖顫顫巍巍起身,謝清硯過去扶住他。

陽光西斜在窗戶上,卷起的風僅存一點曬過的溫度。

謝清硯從書房出來便看見謝清墨立在窗欞邊,雙目遠眺,背對著他,不知道在看什麽。

他握著虛虛地門,略微用力帶上,引得謝清墨轉過身來看他。

目光隔空相對,謝清硯緩緩走過去,並肩站在他旁邊。

從這片窗戶看出去,外面有個風景極好的湖泊,綠樹半環繞湖泊,涼風吹拂湖面,在陽光下漾起層層金浪。

“大哥現在後悔了嗎?”

謝清硯先開口打破安靜。

謝清墨擡了擡下巴,臉上波瀾不驚,好像沒什麽東西能引起他波動,又像是克制著不讓人察覺,深邃的讓人看不懂。

“有什麽好後悔的。”謝清墨說:“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不顧大局。”

靜了幾秒鐘。

謝清硯說:“所以大哥是最能撐起謝家的接班人。”

冷清冷血,未達目的不擇手段,頗有老謝總當年的手段。

末了,他又補充,“希望大哥能一直這麽清醒,也別再糾纏黎蔓。以免黎初遷怒我。”

謝清墨偏頭看他,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
那晚謝清墨突然帶走黎蔓,黎初當時的樣子他仍舊歷歷在目,遷怒他時的樣子更是刻入心扉。

他不想再有這種情況發生。

謝清墨臉色稍變,這麽多年的磨礪讓他學會了克制隱忍,很快面色恢覆如常。

“你知道什麽?”謝清墨出聲質問。

謝清硯並不想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,“大哥那晚帶黎蔓去了哪裏?”

謝清墨瞇了瞇眼眸,滿是防備,“你跟蹤我?”

大哥一向警惕小心行事,看似對誰態度都平和,其實他根本不信任任何人,包括自己的兄弟,猜忌和防備心過重。

謝清硯早料到他會如此反應,冷聲解釋,“黎初找不到黎蔓,你關掉定位,我怎麽跟蹤你。”

“我想知道那晚大哥對黎蔓做了什麽?”謝清硯直直的看著他。

謝清墨收斂神色,冷沈語氣說:“不過是敘舊。”

語氣隨意,一點也看不出那晚帶走黎蔓的緊迫感。

謝清硯語氣咄咄逼人,“只是敘舊,需要將人帶走,關掉所有通訊設備?”

鬧得黎氏不得安生,敘舊這種借口,只是說給外人聽的。

謝清墨咬著牙,語氣有點重,“我能對黎蔓做什麽?”

兩人對視一眼,謝清墨忽然甩手離開大步離開。

謝清硯回到車內,坐著久久沒讓司機開車,晦暗的環境,讓他閉眼冥思了會兒。

忽然瞥見座椅上一張卡片,是他定制的專屬卡片,上面是他出門時給她留的卡片,下面是潦草秀氣的字跡落款是黎初。

她在回應他的留言。

早安 ——黎初

謝清硯緊抿的薄唇放松,緩緩勾起一點弧度,指腹摩挲著卡片的山茶花圖案。

腦子裏回想起之前的畫面。

黎初手指夾著卡片追問他,“你為什麽會喜歡山茶花?”

“你還要叫我Camellia?”

謝清硯讓她猜猜。

“該不會是跟女人有關系吧?”黎初大膽猜測,皺起鼻子,不滿看他,:該不會跟你暗戀過的人有關系吧?”

謝清硯嗯了一聲,沒否認。

“真的啊?”黎初微微睜大眼,“你喜歡她比喜歡我多嗎?”

喜歡到連留言的卡片都需要印滿山茶花,甚至還通過她想念另一個人。

黎初不知道哪來了一股氣,眉宇間盛滿薄怒,“你把我當替身?”

這麽多問題同時砸來,謝清硯有口難辯,但又為黎初在乎計較這事感到高興。

他捏了捏黎初的臉,耐心解釋:“是喜歡,很喜歡。”

黎初烏黑眼眸瞪大,水汽彌漫。

有種被人欺負的樣子。

“從她生日第一次見她,她的裙子就像山茶花一樣刻在我心底。”謝清硯覺著她那麽高貴,不可攀折。

黎初不信,輕哼一聲,恃寵而驕。

謝清硯吻吻她的額頭,柔聲哄著,“沒有別人,一直都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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